【狗珊】钟楼怪人（十一）
（十一）瑟曦·兰尼斯特其人
猎狗发现，他的小小鸟变了。
变得更爱歌唱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马蹄印”
珊莎轻轻地“哼”了一声，猎狗让她坐在马前，自己则坐在后头，小心翼翼的把她拢在怀里。
这是护卫的姿态，也是独占的姿态。
“你怎么这么迟才来”经历过这么多可怕的事之后，珊莎不再害怕面前丑陋的男人，从始至终，只有他不曾伤害过自己分毫。
她的语气带了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撒娇。
猎狗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只看到女孩的发心，他语气不变的说：“你给我喝的水，水中的药足够迷晕一头骡子”
珊莎愣了好半晌，两人餐风露宿，猎狗虽然不曾冒犯她，却也不曾避讳他，她亲眼看到他魁梧的身子上多了许多灼烧的痕迹，他的左半边脸烂成一团，耳朵整块烧蚀，只剩下一个洞。
她从不曾仔细端详过他可怖的样貌，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过去留下的伤痕。她抿了抿唇，逼着自己抬头，将目光从他紧绷的胸肌移到他的脸上。
他右半边脸形容憔悴，有着锐利颧骨和浓眉灰眼。他故意把色深而纤细的头发留长，梳到一边，因为他另半边脸半根头发也没有。眼睛虽没瞎，但周围全是大块扭曲的疮疤，如皮革一样坚硬的皮肤上，有一道润红的裂缝，伤口淌着浓水，显然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
他下巴被烧焦的部分尤为严重，隐约可以见骨。
猎狗见珊莎陷入了沉默之中，隐隐还能察觉出她的难过，他挥鞭驱马前行。
珊莎被疾驰的骏马吓了一跳，紧紧的抓着猎狗的胳膊。
鲁昂小镇，猎狗用两个银币换了间客房。
珊莎觉得这也是猎狗的神奇之一，他明明身无分文，可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搞来钱和食物。
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猎狗，永远不用担心会饿死。
珊莎趁猎狗净身时偷溜了出去，她用从拉姆斯婚房里带出来的银质餐具换了伤药，这次她可学聪明了，没拿印刻着家徽的东西。
等她回到客房时，迎上她的是猎狗暴怒的眼睛。
“你想逃！”
出于本能，珊莎害怕的退了一步，可猎狗不让她退，他抓着她的手臂把她一把拖进屋子，动作粗鲁极了，目光中像要喷射出火焰一般。
珊莎很快就从迷茫的困境中回过神来，她任猎狗抓着她的一只手臂，用另一只手去推他，她的动作很轻，可猎狗却被她推得向后退了一小步。
“坐那儿去”
珊莎指着窗沿。
猎狗喘着粗气，眼里写着不服，可还是依她所言乖乖坐过去，手里还紧紧抓着珊莎不放。
珊莎咬着舌尖，心里不住的给自己打气。
她用湿布擦过手，轻轻撩开了猎狗湿漉漉的乱发，当她将药抹在伤处时，她清晰的感到手下的脑袋在微微发颤。
克里冈也是贵族姓氏，可他的皮肤却像下仆一样，上面布满了伤疤和坑凹。
猎狗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了，听不见沿街的叫卖声，听不见风流娘们拉客的声响，也听不见大街上驱散牲口的动静。
他的目光呆滞，却又充满着纷乱和骚动。他全身木然不动，只是时不时身不由己地颤抖一下，他撑在窗沿石栏上的双肘比大理石雕像还要僵硬，他觉得脚下的土地变成了软绵绵的奶酪，好在自己是坐着，否则连站都要站不稳了。
他直愣愣朝珊莎扯了个一个笑容，整张脸都绷紧了，每块肌肉的扭曲着，他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难看可笑极了。
他全身僵直，觉得自己已死，唯有两只眼睛还活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温柔的红发女郎。
珊莎看着猎狗一副温顺的模样，心下好笑，她早就知道他不会对自己发火。
没想到，自己还是个“训狗高手”。
气氛柔和的像红堡妇人常饮用的甜酒，又像多恩的蜜桔。猎狗想起珊莎为复仇而做下的许诺，他喉头发紧，慢慢的凑近她的唇。
正好在这时候，倒霉的女孩抬起头，见到她澄澈的目光，猎狗发出了一声咒骂。
妈的，她还只是个孩子。而我已经是条老狗了。
女孩看他又是炙热又是懊恼的神情，涂药的手突然不老实的在他面颊上轻轻划了划。
猎狗目光骤然一凛。
“国王遇刺”
“国王遇刺”
在卫兵打马骑过闹市，宣告新王死讯之时，窗沿边的两个人影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在橘色的落日余晖下，显得无比温情。
猎狗重重的喘着气，他摇晃了一下，把手搭在额头上，又望了女孩一会，低低骂了一句，整个脸剧烈地抽搐了起来。
猎狗发现了，他的小小鸟，才刚长出翅膀，就无师自通的生出了许多鬼主意。
“国王遇刺？乔弗里死了？”珊莎染着水光的红唇上下开合。
猎狗盯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那个小崽子早该死”
“谁杀了他？”
“提利昂·兰尼斯特，内侍瓦利斯，前朝效忠者，提利尔家族的奥莲娜*……”
“奥莲娜？可是玛格丽是乔弗里的妻子啊”
猎狗揽着珊莎的腰，处于震惊中的姑娘没发现这个亲密举动。
“充满算计的荆棘女王怎会心甘情愿的把她引以为傲孙女送给那个畜生？”猎狗曾在红堡中呆过，他太熟悉阴谋诡计的味道。
“新王会是谁？托曼吗？”珊莎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温和男孩的身影。
猎狗比她想的更远，他面上带着讥笑说“没准是我们‘敬爱’的王后瑟曦·兰尼斯特”
珊莎充满惊讶的张着嘴。
为此又迎来了一个粗.暴的吻。
*注：奥莲娜·雷德温，是梅斯·提利尔公爵的母亲，高庭掌舵人，人称荆棘女王。玛格丽·提利尔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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